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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言意象观照中探寻现代汉语诗歌新格律
2021-02-02 08:52:00  作者:韩陈其 董国军  来源:新华日报

现代汉语诗歌的出路在哪里?现代汉语诗歌还能不能承续古典诗词曾经的灿烂辉煌?这是当代诗歌理论研究与创作者都必须面对的问题。

从古典诗词的传承来说,语言环境变化了,古典诗词必须要变,从诗词曲的产生过程来看,需要诗人们从大众喜闻乐见的俗文化中发现、提炼、产生新的诗体。民国时期,林琴南先生有“新乐府”的探索,后来如启功先生的“韵语”、丁芒先生的“自由曲”等,都是在此方向下的某种探索实践。从新诗的发展来说,虽然是以反传统出现的,但所谓“逆取顺守”,新诗的发展,需要观照传统,吸收古典诗词中的精髓,提升新诗的艺术性。闻一多先生提出新格律诗,并强调新格律诗的音乐美、绘画美、建筑美,这也是对新诗的一种最原始的探索实践。

应该说,古典诗词与新诗的出路,是相向的,诗词要从传统走向现代,新诗要从现代观照传统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两者的交汇点所在,就是现代汉语诗歌追寻的定位点之所在。

诗是由一定节律的“言”、一定情感的“意”、一定范域的“象”构成的“言—意—象”的聚合体。“言”是诗之形。节律作为诗之形的组成之一,不仅包含音节节律,而且还包含所谓音韵节律、语义节律、语法节律。抛弃了“诗之形”的现代新诗,其实质就是一种自我抛弃,因为无以为形的新诗,其本身必然陷入“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”的窘境。“意”是诗之境。诗要表达一定的情意,呈现一定的意趣,创造一定的意境。“象”是诗之魂。象是中国哲学与美学中的重要命题,老子提出“大象无形”,《易经》提出“立象以尽意”,对魏晋美学都产生了重要影响。到唐代,薛璠提出“兴象”,王昌龄、刘禹锡等提出“象外之象”——境。诗歌创作与释读就是一种观“象”思维,就是一种取“象”思维,就是一种携“象”而行的立象思维, “言”“意”一脉,“意”“象”一体,“言”“象”一统,借言释象,以象见意,以意筑象,三象流转,循环往复,以至于无穷。

汉语诗歌创作,无论古今,其核心都在于想“象”,对“象”的“想”,就是一个诗歌创作或释读的过程,也就是象思维的观象、取象、立象的过程;就是若干个“言”“意”“象”错综复杂的复合和融合的过程,其成功与否,其实就是取决于“言”“意”“象”复合和融合的信度、程度、深度、广度等。

“诗言志,歌永言,声依永,律和声。”诗歌既要言志与永言,就必然离不开“律”。我们有理由相信,在研究汉字、汉语和古今诗歌的基础上,在言意象的观照中探寻创制汉语新诗格律,诚为一种水到渠成的自然。

(作者分别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;江苏大学教师教育学院副院长)

来源:新华日报   编辑:王逸男